• 鷹牌陶瓷 | 第122期《鷹視界》
    那年春節飄著雪

       記憶中,那些臨近春節的日子,太陽毫不吝惜地照耀著大地,卻收起了夏日溢滿的余溫,在那白茫茫的山水河圖中,山坡上一簇挺拔的松柏全副武裝,白皚皚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,泛著一絲閃閃金光,如同軍中的戰士,筆直挺立,一動不動,等待領導的檢閱,偶爾伸出一抹玉臂敬禮致敬。遠方一條白練自西向東冒著熱騰騰的蒸汽,貫穿了整個山河,岸邊幾個女子正在浣洗衣裳。田野里幾只麻雀在翻閱雪地下的稻穗。

           這便是我的故鄉,這也是一片被玉砌的純潔的香格里拉,一望無際,看不到白色的塑膠袋遍地開花,看不到瓜殼紙屑上的蚊蟲亂舞,看不到泛著七彩的油花蓋滿回鄉的路。一抹寒風拂面,吹走的是外出游子俗世帶來的塵,帶走的是外出游子對故鄉的戀,冬日的故鄉,格外純凈。

           臨年的那幾天,天公總是那么的憂郁,細雨紛紛,一下就是連續半個月,似乎容忍不下這片土地沾染半絲污穢,不停的滌凈,滌凈。在寒冷的北風的監督下,不容許半點懈怠。于是景慢慢清了,如同剛出芽的小草,新翠欲滴:風緩緩停下了自己的腳步,滿意的關上門窗,雨慢慢收起了昨日的煩躁,安靜的躺在河塘里。天空中開始飄起雪花,黑壓壓的大片大片往下灑,想把純境冰封。夕陽

    下,普通白熾燈的燈光把萬家每個角落畫上溫暖的橘黃色,家家戶戶圍著一堆炭火,或聊侃,或娛樂,或靜思。

           我的童年就在那橘黃色的燈火中沉淀、永眠。依稀記得,每個寒假都是在這里度過。年前的細雨常煩擾著年邁的外公外婆,在濕漉漉泥濘中,為年后拜年的親屬朋友準備年貨點心,而小時候的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,鐘情的只有芝麻糖、米糖、凍米糖,每當忘情的開懷大吃這些糖點時,長輩們總是要責罵的,告訴我要長蟲牙牙的,長了蟲牙牙以后就會跟外公外婆一樣,咬不動好吃的,我撅著嘴巴以為長輩們太過于自作聰明了,用這真真老掉牙的套路哄小孩子,目的就是舍不得給我們吃,卻不知道大人們的艱辛,用心良苦,常翻箱倒柜,尋遍一切能放這些糖品的甕缸,甚至時常夜晚冒著被責怪,偷吃糖點。

           小時候我們的生活不算富裕,一年也就年關能吃到帶甜味的東西,對于我們這幫孩子來說,已經很誘惑了。

           過年我們這些孩子似乎來到了天堂,在春節這幾天的日子里,無論我們有多么的搗蛋,當然也翻不了天,大人們對我們是容忍的,我們可以盡情在外面瘋,挨家挨戶拜年,然后就是一個一個小紅包,可愛的往你褲帶子里鉆,時常男孩子會用這些錢買爆竹,買煙花,白天伙伴們盡情的打打雪仗,堆堆雪人,搭建一個冰雪碉堡,學著董存瑞叔叔去炸碉堡。到了夜晚,等待新年的鐘聲敲起,到了整點便是一個七彩的煙花世界。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頓時被人為強行畫上了五彩斑斕。這便是童年的快樂,簡單而又直接,開心寫在心里,高興掛露嘴角。

           多年以后的今天,腦海里浮現外公的輪廓,最清晰的停留在過年那段日子。他蹣跚的領著我們這幫孩子做游戲,打雪仗,感覺那時他的整個世界,整個時光在快速收縮,他似乎也就是個老男孩,跟著我們一起瘋,一起玩,在雪地里翻滾,在雪地里奔跑,然后就是外婆喊我們回家吃飯了。

           如今他不在了,如今他也許真的成了個孩子在另一個世界享受著當年我的快樂。而我們的生活還是需要繼續,我們的年還需要繼續過,只不過角色已經對換。

           曾經看到過一句話這么說;大人的夢是黑白的,孩子的夢是彩色的。此刻長大的我,深有所感。如今每年回家過年,春晚都不看了,互聯網上去回味小時候的春晚,事實與現在的春晚相比較,差距是很大的,但是現在的春晚卻真真實實沒了小時候的味道。過年的氛圍再沒那么濃重了,整個節日期間的生活就如同普通的假期,睡個懶覺;天氣不錯的前提下,邀幾個同學朋友做伴打打牌,一天就過去了。或是天氣不好,躲在溫暖的被窩里抱著電腦,捧著手機,盯著屏幕發一天呆。(河源基地二廠設備部  李加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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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长谷川美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