鷹牌陶瓷 | 第142期《鷹視界》
那年夏天
高三教學樓三樓，嘶啞旋轉的吊扇，窗外幾棵十米高榕樹的斑駁投影，沙沙的寫字聲，間或飄來的低語，貫穿了我對高三生涯夏天課室的所有印象——安靜。
高三樓在校園的深處，靠近飯堂、宿舍、生物園，遠離高一和高二教學樓的喧鬧，離操場和辦公樓大樓也有一段距離。只有高三生，能享受的安靜，也只有高三生，能承受得安靜。
校園里，最熱鬧的時候，就是課間操的時候。學校大門開放，要求學生走出校門到體育館集中點名做操。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，蜂擁而出，嬉笑打鬧，滿手零食，享受難得的放風時間。成群結隊，走路緩慢，滿臉不甘愿，不愿意離開教室做操的，大抵也就是高三生了。我當年也很不情愿，二十分鐘的時間，夠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一覺了。可惜高三每個班的班主任都被學校要求守在門口清空課室，課間操非病必須參加，鍛煉身體。現在想想，自己當年的不情愿，更多的是出于對學習進度的焦慮。
陽光下，綠茵地，大笑臉，手揮動，腳踢踏，音樂聲，歡呼聲，學弟學妹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在高三隊伍泛起了十分鐘左右的漣漪，然后回歸平靜。十周年高中聚會的時候，有個同學講起課間操，還說“高三那年，我出學校大門，不是回家就是做操，自己當年怎么就忍得住寂寞呢？”該同學住校，一個月才回家一次，考上了中大。大家哄笑，大多數高三生的時間里，不是在學習，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。耐得住寂寞，能夠享受安靜的人走到了高考，耐不住寂寞，受不了安靜的人，已中途退場換了人生方向。
那年夏天，家里做了高考準備，不在家打麻將，不舉辦聚會，三餐靚湯，電視時間由我安排，連我弟最喜歡的體育節目都被要求小聲，讓我壓力山大。我的房間，掛了湘北五人組的集體照，流川、仙道、巴蒂斯圖塔的運球照片，有時候想放棄，將就過一生，想想他們，又燃起了斗志。沒有人輕易能成功，夢想總要有的，堅持下去，萬一就不小心實現了呢？
高考七月，連續三天，天氣悶熱，零散小雨，小小的縣城反常安靜了許多，好像都沒有聽到知了聲。走出考場，周圍的同學有的大聲喊叫撕書，有的失聲痛哭，大多數都是如釋重負的表情。我什么題目都想不起來，就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覺。那時的高考，只有少數家長在門口等學生，大多數家長都像我父母，下班回到家就問一句，“想吃什么？”讓我心里輕松許多。
有人說，沒有經歷過高考的人生，是不完整的人生，因為高考的一年，對家庭關系、心理承受力、價值觀都是一個塑造過程。經歷了高考的磨練，做出了人生的重要選擇，我很幸運，那年夏天，帶給我的是滿滿美好的回憶。
文/肖春燕（河源基地）
文/肖春燕（河源基地）
